第(2/3)页 “其实,这祭田的事,我、我是知道的。”王夫人见贾赦并不松口,咬了咬牙跪倒在贾母面前,承认道:“老太太,这事是我的错,没有事先禀明老太太,便自己擅做主张,请老太太责罚。” 贾母方才就猜是王氏作的妖,此时见她认了,脸色更是不善,骂道:“祭田是一族的公产,只不过是保留在咱们府上罢了,你怎么敢随意动它。说,到底怎么回事?” 这就是个蠢妇!难道她不知道王氏借着管家之机,往自己房里捞好处?这蠢妇有什么小动作,她自是全都看在眼中,只是从不做声罢了,不过是不甘便宜了那孽种罢了。可是,祭田这么打眼的东西,这蠢妇竟然也敢动,还真没愧对傻大胆儿这词儿。 王夫人羞愧满面地用帕子捂住了脸,一个头磕下去,再起来时已是泪流满面,口中哽咽道:“老太太,我……我也是没有办法啊。近两年,府上的进项大不如前了,可花销却一点不少。再加上,元春还在宫里当差,处处都需要银钱打点。咱们家,已经捉襟见肘了啊。” “老太太信任我,命我管家理事,我不敢让这些琐事烦了老太太,只好自己想办法。是以,为了维持府上的消耗,我不得已跟嫁到金陵薛家的妹妹商量,用这祭田的契纸,先抵上些银子应应急。并且事先说好了,一等手头宽裕了,即可便立刻赎回来。老太太,我错了……” 说到最后,王夫人已是泣不成声,将一个忍辱负重的管家太太形象,演绎得淋漓尽致。这些话,都是她这几日绞尽脑汁想出来的,不说能不能让贾母相信,至少能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。不然,光是私卖家族祭田的罪名,贾家便能休了她。 贾母沉默着,她有心将此事轻轻放过,但又怕贾赦不依不饶,若真闹到族里,王氏怕是不能留了。她倒不是多在意王氏,只不过她背后有个王家,她哥哥又刚升了京营节度使,两家不宜交恶。 另一个,还有她那两个命根子——元春和宝玉。 元春在宫里挣命,如今新皇登基,正是关键的时候,容不得一点差错。若是这时候出了个被休弃的生母,于元春大大的不利。还有宝玉,那孩子素来有些痴性,若是休了王氏,谁知道又要出什么状况,于名声上也有碍。是以,便是为了这两个孩子,今儿她也得保下王氏这蠢妇。 只是,还没等贾母想到该如何开口,赦大老爷便先说话了,对着贾政赞道:“老二,你没娶错人啊。老二家的就是比邢氏强了许多,她为了这一大家子,想来还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呢,你可要好好待她。只是,这私卖祭田的事到底是错了,该罚还是要罚的,老太太便从轻发落吧。” 虽然心中疑惑得很,不明白贾赦为何会对这样的事轻拿轻放,现成的把柄都不用,但贾母却没打算放过机会,顺着台阶便下来了。 只见她嗔一声“傻孩子”,便起身亲自将王夫人扶起来,训斥道:“家里有什么难事,你尽可以开口,大家商量着办,怎么能光是自己作难,然后干出些傻事来呢。罢了,事情既然已经做错了,虽然情有可原,我却不能罚你。既如此,那就……” “那就罚你半年的月银,抄写十遍经文吧。”轻描淡写地罚了王氏,贾母又向贾赦道:“另外,我看她管家理事,仿佛有些力不从心,不如便让大太太和凤丫头帮她一把。赦儿,你看如何啊?”此时的贾母不仅和颜悦色的,便连轻易不出口的‘赦儿’都喊了。 她早就看着邢氏的香皂产业眼红,正愁没机会插一手呢。若是能教邢氏管家,大不了花银子的事便全推给她,左右府上就是那么些银子,一旦花用完了,看她不往里面填补。再加上王氏跟凤丫头在边上拆墙脚,总能从邢氏手里撬下一块好砖的。 “不如何。”赦大老爷眼皮都没抬,便一口回绝道:“邢氏是个愚笨的,每日里自己那摊子事都理不清楚,还得迎春帮着才行。让她管家理事,这府上的日子也不用过了。凤丫头虽然精明些,可她嫁进来五个年头了,赶紧跟琏儿先把孩子生下来,才是她的头等大事,怕也没工夫给老二家的帮忙。” 如意算盘打不成,贾母的脸色微沉,本还打算说什么,却又听贾赦说道:“另外,老二家的虽然是一时糊涂,但这公库却是不能不查的,免得日后再少什么东西,她说不清楚,岂不是冤枉了。往后,咱们家也该定下个规矩,每年都要把公库盘点一番,省得东西丢了都不知道。” “还是定在明日,礼部刘侍郎便不请了,但敬大哥哥他们还是要在的。毕竟,库里有些东西是整个宗族所有,也该当着他们的面盘点清楚。再一个,因老二家的有了前科,这库房的钥匙,却是不能再留给她。方才,我已经命人去换锁了,日后钥匙由我保存。老太太,没有意见吧?” 第(2/3)页